六十三、“发现”
下午放学后，我和张秋影不约而同地落在后面，就好像我们俩相互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似的。等其他同学都走光后，我们俩才相互使个眼色，一起回家。
出到校门口，她突然叫我等一下，然后就径直向停在大约五十米开外的一辆摩托车那儿走去——那里有一棵大树，摩托车就停在树下，车上坐着一个社会青年模样的人，那人穿着时髦，头发染成金色，嘴里叼着一根香烟。
她怎么认识这种人？她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？难道他们——想着想着，我心里不禁担心起来——为她担心！为我自己担心！同时也为我跟她之间可能的爱情担心！
张秋影走到金发青年那儿，好像是跟他交谈了几句，然后折回来，神色慌张地跟我说：“宇一，对不起！我不能陪你逛街了，我——我有急事,得先走了。”
我的心立刻凉了下来：她有急事？这个社会青年模样的人找她会有什么急事呢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！唉！我真贱！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会喜欢我的，为什么我还要把一只脚踩进去呢？为什么我就不能当机立断、立刻跟她断绝来往、并且把她从我的心里面驱除出去呢？
就在我暗自埋怨自己的当儿，她已经走了开去，又一次径直来到金发青年那儿，坐上他的摩托车，跟他走了。
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，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，感到很不是滋味。
原来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！怪不得她对我表现得不冷不热的！看那金发青年，长得多帅气！打扮得多时髦！相比之下，我却打扮得这样老土，表现得这样笨拙，我又怎么配得上她呢？她是一只白天鹅，而我只是一只癞蛤蟆而已。癞蛤蟆竟然想入非非，想去吃天鹅肉，真是不自量力啊！为什么我总是看不清楚自己呢？要是我早点“悬崖勒马”，我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。
她既然不喜欢我，为什么还要约我——尤其是在像今天这样的日子里约我——一起去逛街呢？难道她是想让我看到她有男朋友了，好叫我死心吗？还是她想让她的男朋友看到我这副窘相、进而好嘲笑我有多笨拙吗？张秋影啊张秋影！你不喜欢我就算了，为什么还要这样捉弄我？你——你这到底是什么居心？
就这样，我一边想一边向车站走去。一路上，我心里既怨又恨——怨我自己窝囊，恨她薄情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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