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村中已是凌晨，小姑娘谨记着娘亲的话没敢乱跑，却扒着门眼巴巴地往外张望。好容易见着了人，立即门一推就跑出来直直扑到人怀里，哇的一声哭得肝肠寸断。
“阿茹乖，不哭不哭……娘亲这不是回来了吗……”
苏瑾将小女孩儿抱在怀中轻声哄着，微垂的眉眼是只属于一个母亲那般带了疼惜与安抚的温柔。也许是因为惊吓与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，也许是因为背后轻拍的手与耳边安抚的声线太过于温柔，小女孩尖利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，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。
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，小鼻子小脸儿哭得通红，却在母亲的怀中，慢慢地睡着了。
火焰在炉中跃动着，柴火燃烧发出细小的劈啪声。慕玖卿裹着白裘坐在炉边，懒懒散散地靠在身侧的人身上，微微眯起眸自顾自想着什么。伍子轩就坐在她身边，老实巴交地做着她的靠背。
“……久等了。”
门扉吱呀一声轻轻打开，将女儿安顿好的苏瑾走了进来。慕玖卿睁开眼起了身坐正，唇角轻轻扬起了点婉然：“阿茹睡了？”
“睡了。”苏瑾轻声道。她揉了揉眉心，在对面坐了下来。
“现在，可以好生说道说道了罢？”伍子轩道。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，一脸哀怨地瞧着慕玖卿，得到一个无辜至极的眼神后默默转回头看向苏瑾。
苏瑾沉默了几秒，一声轻叹。她垂下眸，自袖中取出一只钗子，轻轻放在了桌上。
是一只金钗。
金凤钗。
慕玖卿的瞳孔微微一缩，隐隐的熟悉感又一次袭上心间。她微微蹙起眉努力回忆着，眼角的余光瞥到亦是微微蹙眉的伍子轩，有什么东西恍若流光滑过脑海。
“……画。”
她轻声道，瞳孔里飘忽着微渺的豪光。
“什么画……？”
苏瑾没有言语。伍子轩皱起眉来看向慕玖卿。慕玖卿却向苏瑾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。得到同意后，慕玖卿将金钗拿了起来，递到了伍子轩眼前。
伍子轩接过金钗，细细打量了几番。确是做工精致华美不似常物。就凭这是一枝凤钗，就足以说明许多问题。他将金钗翻转过来细细看去，果不其然，在凤尾下寻见了一方小小的刻印。
皇室刻印。
应该是赏赐品。伍子轩眉头蹙得更紧。这只金钗很是眼熟，在哪里见过……
“画。”慕玖卿重复道，“你堆在书房里，幼时的画。”
有什么飞快自脑中划过。
“……秦蔓？”伍子轩失声道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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