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。
好像有四个小时了。我抬手看了看表，放下，又抬起来再看。
对，安澄在里面已经五个小时了。
顾瞳已经回去了，我答应她，一有消息就马上让她赶过来。
“病人的肿瘤在颅底，神经密集的地方。手稍有差池，可能会终身变成植物人。但如果不动手术，活下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20。”
“动手术以后呢？”
“很难说。因为癌细胞扩散得很快，而且手术和药物治疗都会对病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。家属还是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医生的话我一字不漏地记住了。
好可怕。
但是我不懂，究竟是什么刺激到了安澄。他为什么会晕倒。还是突然病发，导致安澄的昏迷呢？
“乔央，要不要先出去吃点东西？七点了。饿吗？”夏学长一直陪着我。他说他很闲，作业早就消灭了。
“我想留在这儿等安澄出来。”我抬头看着他，面无表情。
“那去买点儿东西吃？”他追问。
我用力地摇头。
我哪都不想去。
我就想留在这。
等。
“小央啊，你就去吃点儿东西吧。顺道给我们俩带点儿吃的。”安伯父出声劝我。
我抬起头看了看安伯父，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。但我真的哪儿都不想去。
“对啊。就算你不吃，也得给伯父伯母带些吃的呀。”夏学长把我连拉带拽地扯了起来。刚起来的时候没站稳，又跌坐下去。
学长叹气，又耐心地把我拉起来。
离开的时候，我听见安伯父小小声地对夏学长说：“夏同学，你瞧小央神不守舍的摸样，我真怕她出事儿。你看着她点儿，别让她胡思乱想。”
我真没用，安澄一家都已经那么忙乱，我还给二老添麻烦。
学长应着伯父的话，然后就把我带走了。他一直牵着我，怕我磕了碰了似的。我更觉得自己没用。真正需要关心和照顾的人正躺在手术室里，我一点儿忙也帮不上。
-
“粥很热，放凉一点儿再吃。”学长轻声规劝。
“凉了吃不好。”我的口轻轻开合，视觉失去了焦距。一大片朦胧中我竟看见了安澄的摸样。他的脸是聚焦点。
只见他眉眼如画，笑容浅淡。他说，我就是安澄，请多多指教。
“乔央？你怎么了？”听到了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思绪，刚才的影响颓然消失，只看到面前的一碗热粥还冒着蒸汽。
我一勺一勺地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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