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嬷嬷的意思也是，把这位谢嬷嬷要回来？”洛云兮抿唇。
“嗯。身边多个人手总是好的。”
“......”
“小姐。”宁嬷嬷摸着洛云兮的脸:“小姐万不可再这样下去了，从明日起，老奴教小姐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。小姐留在府中，乃至出嫁，这都大有用处。接下来的几年老奴还可帮衬一二，若有一日老奴不在了，小姐也能自保。”
洛云兮把脸埋进宁嬷嬷怀里，闷声道:“嬷嬷不要胡说，况且，我学那些做甚，都是害人的东西。”许久，又道:“听嬷嬷的。”
“大小姐！”宁儿在外头敲敲门，道:“柳姨娘来看望您了。”
洛云兮的身子一僵，原本因着戚娴的话，她就不知该如何面对柳氏，现下又有洛婉纤这样一闹，对柳氏更是反感。
尚没有整理好心态，就被宁嬷嬷一把推开，抬眼看她已经恭敬的站在一旁。
“姨娘进来吧。”
柳氏捏着帕子，一步三顿地走了进来。余光瞥到宁嬷嬷显然有些诧异，只是很快拿帕子揉了揉眼睛，还没到人前，双膝一曲，就跪了下来。
“大小姐，妾身给您赔罪。”
洛云兮虚扶起她，蹙眉道:“姨娘这是做什么？”
“大小姐，妾身没脸见您，都怪婉纤那丫头冲动，伤到了子衿姑娘不说，还顶撞了大小姐。妾身教导无方，大小姐您怎么罚妾身都是对的，只求您放过婉纤，她还年幼，求您饶过她这一次。”
柳氏红着眼睛，这一番话甚是刻薄，洛云兮若是再计较，反而要落人口舌。
宁嬷嬷皱了皱眉，不动声色看着洛云兮，有些期待她要怎么回话。
“姨娘不必如此。二妹妹此番，想来也不是故意的，况且她还年幼，于我这个长姐来说自然是无碍。只是......二妹妹欠了我那丫头一条人命。”洛云兮收回手，语气清冷。
柳氏一愣，不得不硬着头皮曲解她的意思:“大小姐，这是饶恕了婉纤了？”
洛云兮勾唇:“我从没怪过二妹妹，也没有饶恕这一说，该饶恕她的，是子衿。”
话都说到这个地步，柳氏哪里还好意思，登时变了脸色，咬咬唇，道:“妾身愿意抄写佛经十遍，为子衿姑娘祈福。”
祈福这个字眼，跟洛云兮提起，真是分外可笑。
她就这么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人，目光复杂，良久才道:“姨娘随意吧。”
柳氏暗暗咬着牙，要不是关系到自己的前途，她才懒得来这里伏小做低！可偏偏还要给她甩脸子。
洛云兮！
“嬷嬷，我这样做真的对吗？”柳氏已经离开，洛云兮坐回榻上，拧眉道。
“小姐做的很对，二小姐能这般放肆，未尝没有柳氏的纵容，小姐莫要被柳氏的温婉骗了。”宁嬷嬷赞许地点头道，显然对她的表现极为满意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洛云兮揉了揉眉心。
“小姐先歇着吧，嬷嬷不便久待。明日再来看您。”
送走宁嬷嬷，唤来宁儿让她帮自己梳妆。
“大小姐，您不再休息一下了吗？大夫说这两日不好见风。”宁儿把一根簪子戴在洛云兮头上，轻声道。
“不了，我们去找一个人。”
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也没有想到谢嬷嬷的处境会如此不堪。
眼前破落的小屋在瑟瑟寒风中像是秋日枯败的落叶，吩咐宁儿守在外面，洛云兮缓缓推开木门。
“吱呀--”刺耳的声音中，阴冷的屋子一束阳光照进来，几个衣着破烂的老妇惊慌失措地转过头来，其中一个揉揉眼睛，把破毯子严严实实裹在身上抱怨着冷。
洛云兮一愣，把门又掩上些。
“小姑娘，你是什么人，来这里做什么。”坐在靠门位置的老妇人情况好些，放下手中的针线活，开口道。
“这里可有一位姓谢的嬷嬷？”调整一下呼吸，开口问道。
几人显然都愣了一下，半晌，刚才那个老妇起身:“我就是。”
洛云兮看着她，眸光中不禁染上几分期待，也不无紧张:“嬷嬷，我是云兮。”
谢嬷嬷登时瞪大了眼睛打量一通，恍然地福身下去:“老奴见过大小姐！”
这一句话就像激起千层浪，几个老妇人慌忙起身向洛云兮行礼，心里七上八下，祈祷着这位大小姐不会和她们刚才的行为计较。